猩猩|土豆吕严:喜剧的内核是喜剧 | 专访( 三 )


对普通观众而言 , 什么是好笑的、什么是敏感的 , 他们只能通过一次次的前期展演 , 去观察大家的反应 , “大家笑了 , 这就是好作品;表情难受了 , 这个梗就不成立” 。
他们曾尝试聊死亡话题 , 但还没摸索出如何续梗 , 便没拿上大舞台演 。 《父亲的葬礼》只是背景与之有关 , 讲的不是一回事 。
各种因素融合 , 发酵成土豆、吕严式的喜剧 。
《进化论》里 , 土豆演的猩猩悟出薛定谔的猫、巴甫洛夫的狗和万有引力后 , 呐喊:“三体人锁死了我们的科技!”吕严演的猩猩也惊呼:“这就是母猩猩图鉴啊!”
住在同一笼子里的同一物种 , 喜悲却不相通 。 嘉宾李诞说:“就像一个围城 , 猩猩觉悟了 , 但待在里面出不去了 。 ”至于观众接受到了什么 ,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。
调侃式的对话里 , 藏下了土豆和吕严的哲学思考 。 /《进化论》
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第一季结束后 , 工作人员问他们 , 喜剧的内核是什么?吕严反问:“喜剧的内核就是喜剧 , 为什么要给内核找内核?那我问你 , 桃子的内核是什么?”
没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 , 土豆便抢答了:“桃心 。 ”
他们想做的 , 只是把话题和思考带到 , 而其余的内容 , 好笑就够了 。
相互嫌弃与不顾一切地信任
两人私底下与镜头前的状态恰好相反 。
喜剧演员张弛回忆 , 第一次见到吕严是在节目创排讨论会上 。 他自我介绍完后 , 吕严跟着上台 , 第一句话就是:“刚刚那哥们一看就不好笑 。 ”他很受挫 , 觉得吕严像一个坏人 。
但熟悉吕严的人知道 , 他是为了不让场子冷下来 。 小时候 , 他就特别爱接话 , 老师在台上讲一句 , 他就回应一句;朋友说话嘴瓢了 , 他也能顺着接两个梗 。
跟土豆搭档后 , 他承担起激情吐槽的工作 , 土豆对马东说:“我们下一场演‘漫才’ 。 ”他呛声:“谁答应跟你演了 。 ”
土豆自称“四川省青年幽默家”时 , 他嫌弃得五官扭成一团 。 他向新周刊记者解释:“我没有嫌弃 , 只是替观众嫌弃 。 ”又是一句扎心的吐槽 。
两人一个唱红脸、一个唱白脸 , 恰成一台戏 。 土豆说 , 吕严最厉害的地方 , 是从不让话掉地上 , “吕严恐怕是我们国家目前表演傲娇和羞耻比较先进的演员” 。
两人在舞台上的表情 , 永远是一个憨头憨脑 , 一个皱眉嫌弃 。 /《天台告白》
私底下的吕严温和且活泼 , 语速缓慢 , 爱打游戏和看动漫 。 相比之下 , 被网友形容为“脑细胞比电子还活跃”的土豆是一个内向寡言的人 , 没看过话剧 , 很少看电影 , 唯一看过的电视剧是《潜伏》 , 休息的时候就宅着看书和打游戏 , 曾经在家里连续打了18天游戏 。
有次 , 吕严找土豆玩 , 被拉去了看电影《路边野餐》 。 土豆津津有味地看了三遍 , 吕严睡着了三遍 。
土豆的生活很简单 。
写不出剧本的时候 , 他就下楼遛弯 , 沿着花园小道一路遛到社区门口的便利店 , 看看花看看鸟 , 看看同样因为创作瓶颈而“一夜白头”的喜剧人们 , 觉得这画面也可以写成段子——这不 , 灵感的缪斯又动情了 。 创作第二季的作品时 , 他有些焦虑 , 于是请了5天假飞去三亚放空脑袋 , 回来就没事了 。
土豆、吕严在2021年3月才开始合作 。
在此之前 , 土豆是一名电视台主持人 , 某个晚上心血来潮 , 买了一张周奇墨的脱口秀专场门票 。 看完后备受震撼 , 他想 , 我能否用10-15年时间成为他?顺其自然地 , 他入了行 , 跟别的脱口秀演员一块做“拼盘演出” 。
吕严已经做了七八年“即兴喜剧” , 不需要任何准备 , 走上台跟观众互动、随机造梗 , 是他的职业习惯 。
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》第一季海选时 , 土豆、吕严都在成都 , 与几位当地喜剧人一块 , 以排列组合的方式两两合作、演同一个剧本 。 大家发现 , 他俩天差地别的性格 , 恰恰能碰撞出喜剧最需要的元素——
莫名其妙的、冲突的、癫狂的 。
一年里 , 他们有半年时间都在一块创排 , 因此休息的时候基本不联系 , 各玩各的 , 看到好笑的素材也很少互享 。 吕严觉得 , 相处不需要过分刻意 , 反正到了写剧本阶段 , 他就会冒出来 。
有人想到一个梗 , 但另一个人由于信息茧房而不理解时 , 也会选择信任 , “自己的台词是自己写的 , 如果他能认定此处应该说这样的话 , 那这段内容就是合理的” 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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